一、圆教的发心方法
“初发心时即成正觉”,乃《华严经》之极说,绝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。
汉传佛教将大乘教法判为四教——始教、终教、顿教和圆教,通常将天台宗和华严宗判为一乘圆教,即圆满的教法。初发心即成佛之说,只有圆教中才有阐说,这种教法可能算得上难信之中最难信者了。
需要指出的是,发心即成佛之中的发心,与通常所说之行愿菩提心、胜义菩提心和三摩地菩提心以及无上瑜伽部中的菩提心均不相同。这种圆教的发心方法,《华严经·初发心功德品》中有详细开示,圆教之教理华严宗祖师多有论述。常常有人将华严宗的教理看成脱离实修的空谈,但我个人认为华严教理实为教授学人生,起对一乘圆教不共信心的方便,这种信心一旦生起,则发心即成正觉。因此本人认为,一乘圆教难在信而不难在行。
《大正藏·诸宗部》中收录之青丘沙门见登所集《华严一乘成佛妙义》,对发心即成佛的原理有详细论述。《华严经·初发心功德品》,实乃对发心即成佛之发心方法的殊胜教授,如愿由此深入者,建议对此品经下大功夫。
若将菩提心称为金刚种子,将除圆教发心之外的发心比为种子,种子种下后,尚需浇水施肥等过程(喻显密修行方便)才能结果;但圆教之发心似乎是种子生成时同时结果,但切勿忘记,种子生成需要无量福智因缘。我个人认为,发心即成佛与不修成佛(指佩带成佛或听闻成佛)并不是一回事,所谓发心就是修行。因为特殊的发心方法,可以速疾积累成佛资粮,故与阿底峡尊者之说不矛盾。
从《华严经》中可以看出,确有顿修顿证的法门,如“初发心功德品”所述。只是这种发心的动机、所缘,相对我等初学者来说甚难把握。依个人之见,如果把这种顿修的法门视为正行的话,则进入正行的前行是必不可少的。
众生虽三身本具,但要使本具之三身生起现行,没有足够的福智资粮是万万办不到的。而福智资粮的积累速度,应随众生心量和方便的不同而有差异。如卡卢仁波切开示:
按照大乘的方式,我们应该将想念诵咒语的人聚集起来。由全体中的每个人念诵咒语,其效力将会加总
。对于念诵一亿遍咒语来说,这是一种较快的方式,但仍需要很长的时间。不过,就金刚乘的观点来看,我们可以持静,将自己观想为观音菩萨的一万个或十万个化身,想着他们确实在场,并不断念诵咒语。假如怀着虔信来进行此项修行,整个过程将可在数小时或数天完成。多样的交通工具,具备这些在效率上有所差异的不同方式,以供人们选择。发心即成佛之教授甚难起信。本人在论坛上所发第一帖,即是见人对此教授怀疑而出不敬语,深惧其人因此造大口业,而出言相劝:“疑心可存,万勿诽谤。”以此因缘参加论坛讨论至今,一发不可收拾。时至今日,本人对在论坛上讨论此话题还心有余悸,唯恐有人对此法义出不敬语而造恶业。汉地古德论著里藏有珍贵之宝藏,如有兴趣不妨前往寻宝,相信您定不会空手而归。
二、关于《初发心功德品》
《华严经·初发心功德品》法义的确深奥难懂,对此品有特殊兴趣者不妨尝试以下两门:陶静1、信门:经中开示,此经为一切如来共同宣说,功德无量无边,乃至才发心时即成正觉。行者以深信心随顺经中开示的发心动机,努力作意思维,如经中所言:“三世疑网悉已除,于如来所起净信,以信得成不动智,智清净故解真实。”由此可见,不动的智慧可以依信而成就。本人对此品经的修习,便是以深信心为向导而深入。
2、解门:此品经意若依汉地判教,应属一乘圆教,甚深甚深。杜顺大师《华严五教止观》为一条进入的门径。若行者于中观正见有相当基础,可直接研习其中的华严三昧门。智大师的《华严五教止观》讲解亦可参考。不过即使有讲解参考,华严奥义亦甚难体会,这可能是华严宗不振的原因。
本人现在每日读诵此品经,依经思维菩提心的功德,校正自己的发心动机,体会法界之无碍本相,接受十方诸佛的加持,如经中所言:“三世一切诸如来,靡不护念初发心,悉以三昧陀罗尼,神通变化共庄严”。
三、发心清晰程度的确定
下面这句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:
当行者在‘如’或者缘与‘诸法实相’相似的所缘时,心行上的开展与药师一致,虽未证得药师的全部功德,然对此法在深度和广度上皆无疑异,必然彻证佛果,可以称之为如实。
心之所缘的确定,是修行中极为重要的内容。菩提心的所缘,就是如来的所有悲心、智慧和功德。我等初学佛时,对如来的一切功德不可能有彻底清晰的了解,但有一点是确定的——这就是如来有圆满利益众生的能力,获得这种能力就是我们的目标。此时,我们心中的目标虽然有明确的方向性,但显然不够清晰,这时种种修行方便和助道之法便不可缺少。(上师瑜伽便是一种殊胜的修行方便,当行人对上师的信心圆满坚固时,自心与上师之心完全融合,这正是上师瑜伽的心要。)
有一类众生,其根性喜欢在初发菩提心时就尽量将目标“清晰化”。但这种“清晰化”面临着一个困难,因为“如来功德,假使十方一切诸佛,经不可说不可说佛刹极微尘数劫,相续演说,不可穷尽”,对我等凡夫乃至大菩萨来说,绝对“清晰化”是根本不可能的。那么,是否存在某种程度的相对“清晰化”?如来慈悲,在《华严经·初发心功德品》中给出了答案。在这里,发心的所缘比通常发心的所缘要“清晰”(同时也复杂)得多。发心清晰化虽然增加了发心这一环节的困难,却减少了对发心后修持方便和种种助道法的依赖,对适宜根性者乃至仅依靠此发心一法,才发心时便可成等正觉。
由此可以看出,发心的清晰程度与对修持方便的依赖似乎存在着“反比例”关系。
四、才发心时,即能熄灭
一切世界诸恶道苦对“才发心时,即能熄灭一切世界诸恶道苦”这句经文,我的理解大概这样:
1、《初发心功德品》中的“初发心”,与通常发菩提心教授中的“初发心”并不相同。此处之“初发心”是直接缘重重无尽、事事无碍的华严法界和如来特有之十力而发心,故具有不共之功德。
2、虽然如此,单从字面上理解“才发心时,即能熄灭一切世界诸恶道苦”还是有困难。
佛经中常有如来放光救度恶道众生的记载。恶道众生蒙佛力加被,或有大苦减轻者,或有痛苦暂息者,或有出离恶道投生善道者,或有往生佛国者。如来于一切众生平等普度,并不存在种种分别,为何众生所获利益不同呢?根本原因在于众生的业力。因此,我们应该这样理解:如来具有圆满的利生能力,但这种能力的发挥程度则依于众生的业力。回头再看上述经文,可以理解为:按照此处教授发心的菩萨,便有能力熄灭一切世界中与此菩萨因缘成熟的诸恶道众生的苦。
《华严经》中普贤菩萨对如来功德的赞颂,可以提醒我们不要忘记——佛法是因缘法。
佛智广大同虚空 普遍一切众生心
悉了世间诸妄想 不起种种异分别
一念悉知三世法 亦了一切众生根
譬如善巧大幻师 念念示现无边事
随众生心种种行 往昔诸业誓愿力
令其所见各不同 而佛本来无动念
或有处处见佛坐 充满十方诸世界
或有其心不清净 无量劫中不见佛
或有信解离骄慢 发意即得见如来
或有谄诳不净心 亿劫寻求莫值遇
或一切处闻佛音 其音美妙令心悦
或有百千万亿劫 心不净故不闻者
或见清净大菩萨 充满三千大千界
皆已具足普贤行 如来于中俨然坐……
五、关于“大悲周遍”
关于“大悲周遍”、“同体大悲”与“大悲法充遍虚空”,的确不易把握。菩萨乘与声闻乘的最大区别,在于是否有周遍的大悲。我等立志修学大乘者,皆不欲舍弃众生而求个人解脱,但如何将有限的悲心平等扩大至一切有情,确实是大乘修学的基础和关键。因此,我非常愿意与大家交流这方面的学习心得。
走上解脱道路的行者,无一例外都对各自身心的苦深有体验,但要将为自己解脱而修行的心,扩展到为利益一切有情而修行却并非易事。我等初学有时虽有此愿,但常感心力不够,有些人知难而退,退至二乘。有没有善巧方便可以帮助欲修学大乘者度过此难关?答案是肯定的,这一善巧方便就是般若波罗蜜多。《佛说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罗蜜多经》中开示:
复次,须菩提!譬如有人乘船入海,船忽破坏,是人若不取彼浮囊,或木或板等,当知是人,即于中路没水而死,由此因缘不到彼岸。须菩提!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。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,有信有忍,有爱有欲,有解有行,有喜有乐,有舍有精进,有尊重,有深心,有净心,离放逸不散乱。虽具如是功德,若不得般若波罗蜜多善巧方便所护念者,是菩萨即不能成就一切智果,于其中路有所退失。须菩提!云何名为中路?又复退失何法?须菩提,中路者所谓声闻缘觉之地,所退失者谓一切智果。
这一开示告诉我们,若有人对无上菩提有信、有忍、有爱、有欲、有解、有行、有喜、有乐、有舍、有精进、有尊重、有深心、有净心、离放逸、不散乱,虽然如是,若不得般若波罗蜜多善巧方便所护念,还是不能成就佛果,而退失至声闻缘觉的二乘之地。该经中还说:
又如世间百二十岁老人,忽于一时为彼风癀痰荫诸病侵恼,以是因缘忍苦于床。须菩提!于意云何,是人若时无人扶侍,当能从床而自起不?须菩提言:不也,世尊。佛言:须菩提,是人设或能从床起,亦不能行一里二里乃至由旬。何以故?已为老病所侵恼故。须菩提!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,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有信有忍,乃至离放逸不散乱。虽具如是功德,若不得般若波罗蜜多善巧方便所护念者。当知是菩萨,于其中路有所退失,堕于声闻缘觉之地,不能成就一切智果。又须菩提,而彼百二十岁老人,虽复有疾忍苦于床。若时有二力士,来谓其言:我等二人各于左右扶侍于汝,汝速当起随有所往,令汝得至,勿忧中路有所退失。时老病人受其语故,能从床起随往得至。须菩提!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,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,有信有忍乃至离放逸不散乱。具足如是功德已,复得般若波罗蜜多善巧方便所护念者。当知是菩萨于其中路无所退失,不堕声闻缘觉之地,即能成就一切智果。 这一比喻说明,发菩提心而未得般若波罗蜜多护持的行者,如同有病卧床的一百二十岁老人,无法远行。而般若波罗蜜多犹如左右扶侍老人的两位力士,可使老人顺利到达目的地——圆满佛果。由此可见般若波罗蜜多对发心修学大乘者的重要性。
那么,般若波罗密多如何帮助我等初学克服菩萨道难行、大悲心难起的畏难心理?请看该经中的以下开示:
尔时,尊者舍利子白须菩提言:如我解尊者须菩提所说义,菩萨即是无生法。若如是者,云何菩萨为利众生故,有难行行及难行想?须菩提言:舍利子!我不欲令菩萨摩诃萨有难行行及难行想。何以故?若有难行想即不能利益无量无数众生。若于一切众生,生易想、乐想、父想、母想及彼子想,如是即能利益无量无数众生。菩萨摩诃萨于一切众生当生如是想,我于一切时、一切处,解脱一切苦,一切众生亦如是。于一切时、一切处,解脱一切苦,于一切处不舍众生,普令众生解脱苦蕴,于诸心意不生过失。菩萨摩诃萨于诸众生若生如是心,即无难行行无难行想。舍利子,菩萨摩诃萨应生如是心:如我于一切时、一切处、一切种,毕竟无所有不可得故。彼一切法于一切时、一切处、一切种,亦毕竟无所有不可得。如是即于内外一切法生无所有想。若菩萨摩诃萨以如是心行,即无难行行无难行想。
这一段开示的大意是,须菩提说,我不欲令菩萨对菩萨道有难行的想法。何以故?若有难行想即不能利益无量无数众生。若对菩萨道生容易想、生快乐想,对众生生父想、母想及自己的孩子想,如是即能利益无量无数众生。菩萨摩诃萨应于一切众生生如是想:我于一切时一切处解脱一切苦,一切众生亦于一切时一切处解脱一切苦。菩萨摩诃萨应于一切处不舍众生,普令众生解脱苦蕴。菩萨摩诃萨于诸众生若生如是心,即不会对菩萨行生起难行的想法。菩萨摩诃萨应生如是心:如自身心自性毕竟无所有不可得故,一切法之自性亦毕竟无所有不可得。如是即于内外一切法之自性生无所有想,若菩萨摩诃萨以如是心行,即无难行行无难行想。进一步分析,上述开示大致可分为两部分:
1、菩萨应对众生生父想、母想及自己的孩子想。
如果我们知道在无穷的轮回中,一切众生都曾做过自己的父亲、母亲和孩子,利益无量无数众生,就是利益自己的父母和孩子。只要是对父母孩子有利的事,再苦心里也不会觉得苦,这是克服对菩萨道畏难心理的方便之一。金洲大师所传授的菩提心七支修法(知母、念恩、报恩等)便可视为对众生生母想的具体细化。
2、自我的解脱就是一切众生的解脱。
这听起来不可思议,但入此不可思议境界的门径就是般若波罗蜜多。经中宣说:
菩萨摩诃萨应生如是心,如我于一切时、一切处、一切种。毕竟无所有不可得故。彼一切法于一切时、一切处、一切种,亦毕竟无所有不可得。如是即于内外一切法生无所有想。
但为何菩萨于内外一切法生无所有想,便可契入“我于一切时、一切处、解脱一切苦,一切众生亦如是,于一切时、一切处、解脱一切苦”的奇妙境界?对此,本人是这样理解的:自我及一切众生皆为缘起法,缘起法之自性了不可得。故一切法之法性即是无为不可分别之真如。因为自我及一切众生的本性皆为不可分别之真如,所以自我及众生无二无别——我即众生,众生即我。如华严祖师杜顺大师所说:“性即无为不可分别,随其大小性无不圆,一切亦即全性为身,是故全彼为此。”《首楞严三昧经》中云:“魔界如即是佛界如,魔界如佛界如不二不别。我等不离是如,魔界相即是佛界相,魔界法佛界法不二不别。”此处“如”即为“真如”义。正因为法性真如的不可分别性,一切法皆无二无别,乃至魔界就是佛界。由此可知,自我的解脱就是一切众生的解脱,因为自我就是一切众生。
菩萨于我即众生、众生即我获得定解,同时心中“于一切处不舍众生,普令众生解脱苦蕴”,则自我所修的功德自然回向一切众生,因众生即我故;同时众生所感之苦果自然愿为代受,因我即众生故。如是随着修行的深入,我人众生等相逐渐淡薄,平等大悲心逐渐浓烈。由此可见,般若波罗蜜多确实是将我等有限的悲心,平等扩大至一切有情的殊胜方便。陶静寂天菩萨所传之自他互换的菩提心修法,与上述修法有相同的意趣。如果有利益众生的愿望,再加上般若波罗蜜多的护持,生起大悲心、修行菩萨道并非高不可攀,这就是如来对我们的开示。愿我们一起努力吧!
六、关于“爱见大悲”
如何以智慧看待众生的痛苦,而使自心不为“悲魔”所控?在此,谈几点个人的看法。关于“悲魔”,《楞严经》在谈到修行禅定可能遇到的种种障碍时有如下相关开示:陶静阿难!彼善男子,当在此中得大光耀,其心发明,内抑过分,忽于其处发无穷悲。如是乃至观见蚊虻犹如赤子,心生怜愍,不觉流泪。此名功用抑摧过越,悟则无咎,非为圣证。觉了不迷,久自销歇,若作圣解,则有悲魔入其心腑。见人则悲,啼泣无限,失于正受,当从沦坠。
上述经文中的“悲”,古德开示为“忧悲”之意。经文大意为:行者因于禅定中内抑过分,忧悲的种子忽然现起,见种种众生,皆如自己所生之子,因怜悯而流泪。若处理得当,这一现象会慢慢消失;若处理不当,则忧悲的情绪使行人不能自拔,无法解脱。可见,此“悲魔”之悲乃“忧悲”,而非欲拔众生苦之“悲”。
与大悲有关的另一个可能引起疑惑的词是“爱见大悲”。《维摩诘所说经》中宣说:陶静彼有疾菩萨应复作是念:如我此病非真非有,众生病亦非真非有。作是观时,于诸众生若起爱见大悲,即应舍离。所以者何?菩萨断除客尘烦恼而起大悲。爱见悲者则于生死有疲厌心,若能离此无有疲厌,在在所生不为爱见之所覆也。
关于爱和见,《大智度论》中说:“烦恼有二种:一属爱,二属见。”古德开示,迷事之惑名爱,迷理之惑名见。如贪欲恚等为迷事之惑,我见邪见等为迷理之惑。因此爱见大悲,即是烦恼或迷惑摄持下的大悲。
《维摩诘经》中开示:菩萨因观“如我此病非真非有,众生病亦非真非有”,因此应舍离于诸众生所起之爱见大悲。依本人浅见,此处所应舍离之爱见大悲,其主要所指是其中的爱见,而不是大悲。因为舍离爱见,即是断除客尘烦恼。该经紧接着就说:“菩萨断除客尘烦恼而起大悲。”无大悲心者根本不能称为菩萨。
如何对待爱见大悲,对行人的修持关系极大。在本人接触的同修中,因听说应舍离爱见大悲,并未舍离爱见,而先舍离大悲者,不乏其人。本人认为,爱见大悲对大乘道的初学者来说至关重要,此爱见大悲,为多数大乘行人的入门之因。按“三主要道”次第修习由阿底峡尊者带入西藏的菩提心教授(知母、念恩……悲心……菩提心)时,生起菩提心的直接因就是爱见大悲。菩提心生起之后,在菩提心的摄持下,修行般若波罗蜜多,去除爱见,将爱见大悲转化成无缘大悲,可能是多数大乘行人要走的路。
回到这个问题:“如何看待众生的痛苦,不为‘悲魔’所控?”本人认为,欲利益众生的悲心,是最可宝贵的大乘之根。即使其上附会了爱见,此爱见大悲亦可成为发起殊胜菩提心的亲因。修习般若波罗蜜多要对治的是爱见,绝不是大悲。